2011年3月3日 星期四

在北京被員警召見 (「BBC 駐中國記者 顧求真」,02/03/2011)

中國員警上周日(2月27日)粗暴對待外國媒體記者甚至毆打之後,北京當局今天召見了我們十幾人與員警開會。

上週末,來自16個國際媒體組織說,他們受到了來自員警的人身威脅,騷擾並影響了他們的正常工作。有些人還被拘留,他們的膠片和照片被沒收。

我們這些記者出來採訪是因為連續第二個星期,有人在網上發出匿名呼籲,讓中國市民象中東國家那樣進行“茉莉花革命”。

作為記者,我們只是希望履行自己的職責,看看究竟會發生什麼。現在看來,員警正在極力阻止我們在未來的這個星期天對這些活動進行報導。

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關於“茉莉花革命”的呼籲在中國並沒有引起任何稱得上規模的抗議活動。但即使這樣,員警還是極度的緊張。

外媒記者似乎成了中國政府主要的擔憂之一。

與員警的會議是被安排在北京出入境管理局進行的,也就是說是負責簽發在華工作的外國人簽證的地方。

這之後,一些記者說他們被告知,如果他們還要報導下星期天的集會的話,他們的簽證續簽就可能有麻煩。

員警並沒有對我們這麼說,但是我們BBC的北京辦公室兩天前接到過中國外交部的一個電話,電話中一位元女士說,下星期天最好不要再去報導集會了。

今天警方在找我們談話時,邊用錄影機拍攝錄影,邊提醒我們,必須遵守中國的新聞採訪法規。

我們還被告知,我們如果要在包括王府井在內的北京數個公共場所拍照、錄影或採訪時,需要事先得到特別允許。

這幾個公共場所是匿名網友號召舉行的“中國茉莉花革命”集會的地點。

王府井是北京最繁忙的商業區之一,以前在那裏採訪拍照從未有過麻煩。

去年年底,BBC的政治事務編輯羅賓遜跟隨英國首相卡梅倫來北京時,BBC記者就在王府井採訪了中國著名藝術家和異見人士艾未未。

儘管當時招致很多過路人圍觀,但沒有人抗議我們的拍攝和採訪,沒有人拘捕羅賓遜,也沒有人毆打他。

我們被告知,現在要求在採訪前獲得批准的原因,是為了確保那些地方的街道暢通。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姜瑜星期二在記者會上的講話中也這麼說,引起一些在座記者的竊笑。

但是對記者來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彭博通訊社的一名記者就僥倖星期日沒有受重傷。

當時幾個人圍攻他,對他棍棒拳腳相加,還踢他的臉,這樣持續了10分鐘。然後他被拖到一幢樓裏,以便那些流氓在別人看不見的情況下繼續打他。美國駐華大使已經就此提出正式投訴。

外交部發言人姜瑜星期二的例行記者會開了90分鐘。據我所知,她有很多次機會對襲擊外國記者的行為表示譴責,但一次都沒有這麼做。

相反,她反問,“為什麼有些記者總是遇到麻煩?我不能理解。這些記者應該遵紀守法。”這番話似乎暗示外國記者是自作自受。

根據我們的親身經歷,我可以說我們絕對尊重遵守一切我們所知道的法紀法規,按員警的指令行事,跟我們在英國或者其他地方錄影採訪一樣。他們叫我們停下,我們就停下,出示我們的證件,等他們同意讓我們繼續工作再繼續進行。

但是,隨後我們卻遭到圍攻,被揪著頭髮拖拽,然後扔進警車,戴耳機的便衣還多次用車門擠壓我的腿。整個過程中,穿制服的員警一直在旁觀,沒有干預。

中國對爆發中東式革命的焦慮和擔憂或許沒有根據,但這種焦慮卻是真實的。問題是這種情緒把當局的注意力集中在外國記者身上,而這種注意力頗具危險性,因為安全部門內那些流氓無賴把它理解成可以對我們動武的綠燈,而這可能導致有人受到非常嚴重的創傷。

但是這也有更廣泛的含義,中國近年來供大家討論、發表有限不同意見和相對自由報導的空間似乎正在縮小。

過去兩周,人權團體說,上百名中國公民被逮捕、盤問、騷擾或者拘押。

這些人當中有些被懷疑是參與組織號召抗議行動或者被看成是對中國共產黨的政治力量造成威脅。

有些人就是不見蹤影而且下落不明,不少人似乎因為在網上發佈與抗議有關的資訊而受到了極為嚴重的顛覆國家罪名的起訴。

中國取得2008北京奧運主辦權曾經被視為是證明中國對外開放的重要的一步。

而取得主辦權的部分條件就是允許外國記者像在任何開放社會一樣的採訪、沒有限制。

北京奧運時取得的那種開放,現在似乎正在慢慢地消逝。

過去兩周,人權團體說,上百名中國公民被逮捕、盤問、騷擾或者拘押。

這些人當中有些被懷疑是參與組織號召抗議行動或者被看成是對中國共產黨的政治力量造成威脅。

有些人就是不見蹤影而且下落不明,不少人似乎因為在網上發佈與抗議有關的資訊而受到了極為嚴重的顛覆國家罪名的起訴。

中國取得2008北京奧運主辦權曾經被視為是證明中國對外開放的重要的一步。

而取得主辦權的部分條件就是允許外國記者像在任何開放社會一樣的採訪、沒有限制。

北京奧運時取得的那種開放,現在似乎在慢慢地消逝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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